文/陈宇航

　　高空飞行，穿越云端，一向被看成是“勇敢者的挑战”，让许多人敬而生畏。在福建警队中，有一位青年警花，她怀揣警察梦和飞行梦，将青春奉献给热爱的警务航空事业，成为福建警队中唯一的女飞行员。她就是福建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、福州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警务航空大队三级警长郑璐。2016年12月入警以来，郑璐累计安全飞行300 余小时。

　　从空姐到飞行员

　　见到郑璐时，她身着一袭深绿色飞行服正在执勤，英姿飒爽，高挑的身材和挂在脸上的微笑，让人眼前一亮。
　　郑璐出生于福州长乐，2010 年7 月大学毕业后，适逢一家航空公司面向社会招聘工作人员，抱着“试一试”的心态，她成功考入，成了一名空乘。
　　“做一名空姐，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，我也不例外。那一年多的经历，是我人生中一个小梦想的实现。”郑璐表示，在那期间，她跟着飞机起飞、降落，逐渐发现自己更感兴趣的其实是飞行。“我更向往驾驶飞机翱翔天际。”于是，她辞去工作，2013 年考入中国民航飞行学院，开始了为期一年多的学飞之路。
　　然而，从陪伴蓝天到征服蓝天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。飞行员的训练强度和训练难度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，特别是直升机的飞行控制，需要同时兼顾前进、上升和侧转等多个精细动作。
　　看似简单的悬停操作，需要不断做微小的操作修正，不断调整螺旋桨的功率，使机身保持平衡，这对飞行员的腕力和握力都是个考验。特别是对女性而言，更不容易。无数次的手腕酸痛，千百回的手指颤抖，最终换来了飞机的平稳悬停。当时的训练场景，郑璐至今仍历历在目。
　　每天坚持用2 公斤的小哑铃卷腕200 次，捏40 公斤握力器300 下，不断加强手臂与手腕力量。长时间的小关节训练，伴随着的是伤病来袭。看着手腕上常年留存的膏药，郑璐笑称：“这是在自己身上‘打补丁’，是专属于自己的勋章。”
　　从最开始的理论学习、上机操作，到第一次悬停、单飞，再到考试、取得执照，郑璐从不要特殊照顾，更不会降低标准。郑璐表示，学习飞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，每一个环节都马虎不得。
　　对一名飞行员来说，第一次单飞意义重大。“跨过这一步，就意味着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。”郑璐回忆起2014 年初在校内的第一次单飞情景，有一点啼笑皆非。当时，为了让直升机更为平衡稳定，缺乏经验的她在副驾驶座位上放了一个大沙袋。
　　“完成飞行，踏出机舱的那一刻，同学们往我身上泼水庆贺，那一刻，我仿佛得到了新生。”郑璐说，“泼水和理发，是大家为庆祝单飞而流传下来的传统仪式。”
　　经过不懈努力，郑璐最终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所有科目的考核，取得了直升机商用驾驶员执照，正式成为一名女飞行员。
　　
　　“飞机就是另一个‘我’”

　　对于有准备的人而言，一切都恰逢其时。
　　拿到飞行员执照后，郑璐回到福州。2016 年，她看到福州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招飞行员。怀揣警察梦和飞行梦，郑璐考入巡特警支队警务航空大队，成为福建唯一的警航女飞行员。
　　当飞行员，意味着得穿过一道又一道“窄门”。对于郑璐而言，这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。“我从小就有警服情结。”郑璐说，“很多人觉得，女子本柔弱。我想撕下这个标签，证明给大众看，女性也可以刚强有力。”
　　刚进入公安队伍时，郑璐就面临着严格的体能和警务技能训练。每天先两小时练军姿，早上和下午各负重10 公斤完成五公里越野。她坦言，自己进入状态有点慢，起初一个五公里都跑不下来。为了跟上大部队，每天收操后，她都用脸盆打水，练习十组一分钟憋气，提升自己的肺活量。周末的健身房中，总能见到她训练的身影。卧推、划船、深蹲训练的器械上，洒满了她坚持与拼搏的汗水。她笑称：“当时过的是魔鬼般的生活。”
　　高强度的训练并没有吓退郑璐，她反而特别感谢那段时光。她说，得益于教官们的严格要求，她才能磨炼出专业的警务技能和良好的身体素质。
　　在郑璐的宿舍里，书桌上摆满了各种与飞行相关的书籍。电脑的桌面上保存着直升机的座舱图，随手点开，里面详细记录着飞机性能原理、各类性能参数、各种直升机驾驶手册、各种特情处置方法等数据资料。面对新的警务机型，郑璐一头扎进停机场，清晨伴着朝阳起飞，傍晚随着夕阳返航。
　　翻开郑璐的工作手册，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飞行记录。每次飞行归来，她都会第一时间把飞行数据整理存档，制成一张设有航线、风向、风速等几十个要素的表格，然后拉上前辈讨论。“只有对飞机的性能参数足够了解，飞行员才有底气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飞机就是另一个‘我’。”郑璐说。
　　无论是悬停侧飞、贴地滑行，还是绕点转弯等直升机飞行科目，她总是一丝不苟、勤学苦练，以令人赞叹的成绩通过特警队各项考核，成为一名“上天能驾机、下地能擒敌”的警界新星。
　　“我是一名人民警察，也是一名警航飞行员，我热爱这份工作，驾驶警航直升机，带给我的不仅是快乐，还有满满的自豪感。”郑璐表示。
　　
　　“天空之眼”守护平安

　　在郑璐的手机里，一张身着深绿色飞行制服站在直升机旁的照片格外好看。胸前，圆形的警队徽章熠熠生辉。
　　在蓝色的天空背景下，由旋翼、机身、翅膀组成的图案位于徽章中心，喻指“天空之眼”。据介绍，这个徽章是福州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警务航空大队民警自行设计的，寓意警用空中力量在城市上方守护百姓平安。
　　福州市公安局巡特警支队警务航空大队成立于2015 年，主要执行治安巡逻、维稳处突、反恐防暴、追捕嫌疑人、交通监管、搜索营救及大型活动安保等各项任务。目前，福州公安还打造了空警巡防中心，警航协同地面警力已经形成了全方位、立体化的“地空联动”现代警务机制，成为福州警方一支不可替代的“尖刀”力量。这其中，郑璐驾驶警用直升机默默奉献着青春力量。
　　2019 年1 月14 日，犯罪嫌疑人侯某因感情纠纷，持刀划伤20 名无辜群众，随后从浦上大桥跳入乌龙江中。当晚，福州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指令警航大队出动直升机支援江面搜索。
　　“当时的飞行条件比较恶劣，江两面多是百十米的高压线，江面上还有很多桥梁横跨，这就要求直升机平稳飞行，操纵要及时准确，整个过程就像绣花一样精细。”为了更细致地执行搜索任务，直升机飞行中不得不一次次改变高度和速度，郑璐也会对相应操作进行调整。“这次搜索任务，靠的是飞行员的专注力和反应力，以及平日的飞行训练积累的野外避障经验，这其实是检验平时训练成果的一次大考。”
　　搜索任务持续了10 多天，郑璐每天都在机场工作十几个小时，天气状况允许的时候，就按照计划顺着江面开展搜索工作，休息的时候就拿出地图配合地面办案人员研究搜索方案。直到2 月6 日，搜捕队的任务才结束。
　　在郑璐看来，在福州城区的两三百米高空上飞翔，俯瞰中心市区，高楼耸立、车水马龙；来到郊区、周边县市，则是青山绿水，看江望海，美不胜收。但不管是地面苦练，还是空中精飞，所有汗水和付出， 都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。
　　2023 年7 月，一名“驴友”小腿骨折，被困于永泰县梧桐乡山间峭壁，需要直升机悬停在环境复杂的山谷上方协同地面人员施救。
　　陌生空域情况复杂、气象多变，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，郑璐清楚地意识到这将是一次不同寻常的救援任务。飞行穿越山谷过程中，郑璐发现梧桐乡山间空域视野差，不仅树木林立，同时山谷里的气流也十分混乱，只能无奈返航。
　　回到机场后，郑璐同机组成员立即对实际地形进行二次评估，并重新制订救援计划。在经过讨论后，决定让地面救援部队先行对周边树木进行清理，同时紧急搭建一个临时救援平台，让伤者处于视野范围内，更安全地执行救援任务。
　　“为了飞机悬停得更平稳，操作不能太频繁，飞机操纵量也不能大，就是操作驾驶杆、变矩杆和脚蹬这些改变直升机姿态的操纵量都不能大，一般控制在一枚硬币大小的操作范围。”谈及成功施救过程，郑璐两眼放光，流露出满满成就感和自豪感。
　　如果说在万米高空，民航飞机是客货运输的主力，那在百米低空，直升机则是现代城市里的一道空中屏障。为维护社会安宁稳定，近年来，郑璐还参与了福建省公安特警跨区域拉动增援暨实战演练、闽东北协同发展跨区域飞行等重要任务，以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等各种大型活动演练和空中安保。
　　翱翔蓝天守护一方平安，郑璐的眼神中透露着坚毅，步伐中昂扬着铿锵。■
　　
　　（责任编辑：张敏娇）